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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卓祺 — 麒麟夢 紮作情

採訪、撰文:Jonathan ╱ 攝影:馬楚烽 ╱ 部分相片由被訪者提供

天后誕搶花炮、太平清醮打醮酬神、盂蘭節供奉鬼王,以至新年、元宵、清明、端午等八大傳統節日的習俗如圍村點燈、中秋賞花燈、清明化寶燒衣都必定會舞獅、舞龍、做大戲,形態各異、色彩斑斕的紙紮工藝品及祭品成為這些傳統節日的特色。自小在上水古洞長大的冒卓祺,耳濡目染下被傳統節日氛圍吸引,小時候為了看舞麒麟,他甚至不惜逃學。因緣際會下,冒卓祺接觸到紮作工藝,一做便25年。


對麒麟情有鍾的冒卓祺與紮作結緣,最後成為資深的紮作師傅。


逃學為了看麒麟

「上水古洞村每年農曆2月19日觀音誕有舞麒麟和做大戲的習俗,我小學時試過逃學就是為了看舞麒麟。一聽到舞麒麟、舞獅的鑼鼓聲,會令我興奮莫名,追隨着聲音去找尋來源。」現任香港本地紮作業工會會長冒卓祺師傅自小在充滿節慶的環境下長大現任香港本地紮作業工會會長冒卓祺師傅自小在充滿節慶的環境下長大,對舞麒麟〔註1〕情有獨鍾。

由於初中同學的爸爸是開武館的,加上制服也很吸引,冒卓祺便偷偷走去武館學舞獅。學了一段時間,武館師傅見獅頭破舊了,便吩咐他和其他師兄弟去找店鋪買材料修補。

「當時(80年代)香港有五、六間專門紮獅頭的店鋪。一間在油麻地果欄附近,一間在深水埗、一間在慈雲山、一間在太子……」冒卓祺細數當初接觸紙紮行業的點滴。「當時,我們師兄弟為了想向紙紮師傅學習,每次都會花些錢到鋪頭買東西,順便向他們討教。」後來,冒卓祺當上導遊,每逢放假回港也必定會花整個下午坐在店鋪看紮作師傅如何製作不同的紮作品,怎樣做出獅頭、花炮、燈籠,如何用筆畫出各種圖案和花紋,怎樣配色。這位冒卓祺經常拜訪的紙紮師傅,就是當時寶華紮作的關多,他在上世紀二、三十年代在中環閣麟街金玉樓跟父親工作和學習,後來自立門戶。


註1: 舞麒麟這種客家傳統於2014年已被列入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


在文化節中示範紮作工藝。


「紮」、「撲」、「寫」、「裝」以「紮」為首

冒卓祺跟着關多師傅邊學邊做,到了1997年,他在大埔開了第一間紮作店 ─ 麒麟店,主要做紙紮麒麟,工場搬遷了三次,最後搬到白沙村白沙貨倉,經營至今,專門做舞獅、麒麟、花炮等工藝品。他指紮作手藝沒有統一的好壞標準,也不像武館授徒般有拜師這回事,技術的承傳很看個人的素質和努力,看師傅怎樣做是一種啟蒙,但最後還得靠自己。

紮作手藝的原理離不開「紮」、「撲」、「寫」、「裝」四個工序,先用竹篾「紮」出骨架;跟着再將紗紙分成小塊鋪於骨架上,完成「撲」的步驟;繼而在上面畫花紋,為之「寫」;最後,在外層塗上光油,待風乾後,「裝」上裝飾物。冒師傅指「紮」是建立製成品的形態,是否好看、好揸手,重心穩不穩都靠「紮」,所以相當重要。以製作麒麟或獅頭為例,做得愈輕巧、愈紮實愈好,也要求更高的技術。


冒卓祺師傅示範「寫」的步驟。


珍惜紮作的價值

冒師傅十九歲入行,當時紮作行業已過全盛時期。冒師傅表示,隨着時代轉變,娛樂多樣化,現代人沒有以前那麼迷信,加上客戶對製品的要求降低,減少了紙紮品的需求,也直接影響這個行業。「現在紮一個獅頭用上10-14天,都只賣數千元。」 冒師傅說。這一說,不難令人想像這個行業的艱辛。慶幸近年多了年輕人對紙紮感興趣,多了學校推廣中國傳統文化及紮作工藝,所以冒師傅除了承接各種節慶相關的工作外,亦會為學校和團體教授紮作班,並且透過工會向外界宣傳紮作技術和中國傳統文化,更不時獲邀到海外示範或推廣。


展示學生的作品。

冒師傅對於紮作有一份特別的感情,從少年追逐麒麟的痴迷,到鍥而不捨學習紮作手藝,以至今天不停遊走社區、學校教授紙紮手藝知識,推廣中國傳統文化,其實都只是希望大家珍惜紮作的價值。「更多人學習紮作,就可以保持住,不讓這手藝出現斷層。」冒師傅說。

「不計台灣,香港的紮作業在華人地區算是最大的,大陸的紮作業受地域限制,不似香港什麼紮作品都有做。其實香港的節慶舉辦得比其他地方都盛大,例如元朗十八鄉的天后誕就比發源地福建搞得更盛大。」雖然時代轉變,但因着香港仍保存不少傳統節慶和習俗,加上不少有心人的堅持和努力,紮作業才能繼續生存下去。


(紮作工藝最近獲康樂及文化事務署推薦列入「香港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預計今年年中公布結果。)


麒麟頭的完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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