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尋香港 — 遊香港.尋香港
採訪、撰文:陳曉盈 ╱ 攝影:賴偉忠 ╱ 部分相片由被訪者提供
香港面積雖小,但每區都有v特色,歷史元素亦相當豐富。作為香港人,你對香港認識幾多呢?是否在此居住了幾十年,就可以說自己熟悉香港呢?不如跟「程尋香港」一起尋覓香港歷史文化吧!
(左起) 阿得、達芬妮、露絲打、佐治四人在讀中學時相識,因對歷史的興趣而成立了「程尋香港」。
組團.遊香港
一講到香港歷史,即使對歷史不感興趣的人,也會想知道自己身處的地方發生過甚麼事。可惜,很多人都不知從何開始了解,即使教科書也甚少篇幅提及香港歷史。「我們所舉辦的導賞團不需要特別的gimmick,因為香港人都是hungry for information。」溫佐治(George)、陳得(阿得)、陳達芬妮(Tiffany)和陳露絲打(Rosita)四人在讀中學時相識,經常到處尋找香港歷史文化景點。「當其他同學去行街睇戲時,我們就是去睇歷史、學文化,佐治更帶我們一起去大嶼山食齋。」四人將興趣變成專業,於2014年12月成立了「程尋香港 Hide and Seek Tour 」,以導賞團方式帶參加者認識香港。佐治對中文和歷史有豐富認識,帶團時能詳細講解不同歷史故事和文字的意思;阿得修讀城市規劃,會向參加者分享建築和城市發展的關係。達芬妮和露絲打二人主要做對外聯絡和推廣宣傳的工作。
佐治介紹油麻地廟街的廟宇建築群。
自2015年起,「程尋香港」每月都會舉辦地區導賞團,遊走各區讓人認識香港。例如在孫中山壽辰時帶參加者認識孫中山在香港生活過的地方,又在清明節時帶參加者去墳場認識不同風雲人物的墓地,亦在探索灣仔同時認識港式奶茶等等,從不同角度認識香港。「你可能覺得香港沒有地方好玩,那只是因為你不知道香港有甚麼地方好玩而已。因此,我們就是讓參加者從認知香港出發。」達芬妮每次跟着導賞團去探索時,都被香港歷史所吸引:中環百子里是革命組織輔仁文社的根據地、國父母親楊太君安葬在飛鵝山百花林、四處都有逃難到港的清朝文人的墨寶……「香港雖然細小,但擁有重要歷史,真是一塊福地。」
佐治補充,在兩個小時的導賞團中,不可能令參加者成為地區的萬事通,但希望透過資訊讓他們認識更多,繼而啟發他們多在生活中觀察和思考。「曾經有一位已退休的參加者參加深水埗團時表示,他幾十年來第一次踏足深水埗,才發現深水埗的『珠仔街』、『布街』、唐樓是如此吸引。這是一個啟發他留意更多各區的文化特色的機會。」
阿得(左)、陳達芬妮(中)、溫佐治(右)希望以導賞團方式讓參加者認識香港。
歷史.尋香港
在搜集資料的時候,佐治和陳得都經常找到意想不到的歷史資料。其中,佐治比較喜歡親自了解風土人情,在觀察和對話中聽聽口述歷史,尋找新的歷史資料。例如,他早前去旺角觀音廟時,發現廟內掛了很多生菜,他覺得奇怪,便請教了廟內職員。「我們一向認識的中國民間傳統習俗—觀音開庫,是以抽利是的形式向觀音借錢。但原來在清朝時,信眾會以生菜作拜祭品,寓意『生財』,並成立『生菜會』向觀音求財,而不是現時的抽利是。這些習俗都是歷史的瑰寶。」
佐治和陳得由書本及口述歷史中整合不同香港故事,再與參加者分享。基於有太多資訊,即使同一個地區團,去同一個講解點,他們每次都有不同的分享內容。陳得表示,他們很注重帶參加者「行」,因為去到建築物前講故事,與看着相片或書本是不一樣的。佐治補充,導賞員講解時的語氣、表情會影響到每個參加者,他們會因為導賞員的興奮而興奮,亦會因導賞員的可惜而感到可惜,這些情感難以在書本上感受得到。因此,他們帶的團吸引了不少人報名,小至5歲、老至80歲都有。「曾經有老友記撐着柺杖參加,全程都跟得很貼,聽得津津有味。同時,他們亦有很多回應,分享以前的所見所聞,成為另一種口述歷史。」這一種互動,對佐治四人辦的導賞團是很重要的支持。
旺角山東街觀音廟掛上生菜。
發展.我香港
舊時和現在的香港都是百花齊放,但隨時代的演變,衡量的方式會有所不同。隨着社會的轉變,很多行業會慢慢沒有人繼承,慢慢式微,直至有一日全部消失時,人們才會覺得可惜。其中,油麻地是即將變天的地方 。
佐治指出,油麻地由開埠至今都是人口稠密的地方。昔日以廟宇為中心,有着商議油麻地五約(油麻地、尖沙咀、官涌、旺角及深水埗)地區事務的公所、商貿重地的上海街和果欄、油麻地戲院、水務設施等等。七、八十年代政府發展彌敦道,九龍的商業中心就由上海街移到彌敦道。上海街以前的旺鋪就成為現在的老店,多種行業亦式微。馮滿記在香港有八十多年歷史,主要賣藥油、裙褂、籐蓆等等。但隨着社會文化的改變,人病了不用藥油、結婚也少穿裙褂,籐蓆又不用,老店最終結業。「當中九龍幹線落成、市建局完成市區更新後,油麻地將會不一樣。」
導賞團不乏中年人及老友記參與。
「但我們所辦的團不會是『守候xx的最後一夜』,因為這並不是出於『支持』和『珍惜』。」佐治指出,有很多人都是在某老店要結業、某舊建築要清拆時才一窩蜂去排隊,口說「珍惜」、「保留」,但原來從未光顧或留意。即使最後得以保留,但又有幾多人真心去了解呢?達芬妮補充,他們所辦的團不是要懷緬過去,而是向前看,讓參加者認識香港及參與保育,思考一條街、一個地區,甚至香港的將來可以如何演變和發展下去。
發展和保育並不對立,但先要有認識才可談保育。阿得以PMQ元創坊為例,他會反問參加者:將前荷李活道已婚警察宿舍活化成創意中心是否最好的保育方式?當年,社會對此地改建為酒店的爭議不絕。但阿得認為,既然前身為宿舍,改建成酒店只不過是將住宿的功能延續下去,不應因為「商業」、「酒店」一詞就反對。「當然,不是說PMQ一定要改酒店,但這證明先要理解事件的本身,才可作出批判和改變。」他們曾帶參加者認識舊日灣仔的歷史和發展,總結時讓參加者以畫畫方式表達理想中的灣仔。「一開始都擔心香港人對身邊很多事都不關心、冷漠,會不願分享,但參加者在認識社區之後,都很踴躍分享自己對社區的看法,希望社區、香港都可以變得更好。」
參加者參加完導賞團後,以漫畫形式畫出理想中的灣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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